心中的空間

作者／過路人

「我喜歡她，我想試著跟她交往！」他的眼神流露出哀傷，用堅決的口吻這樣告訴她。

在一段時間失去消息後再度見面的當下，他這樣告訴她，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感到自己有多麼地可笑與天真，她以為這個男人會堅守他的承諾，她以為這個男人不會讓她失望傷心，但是，這一切看來都像是一場玩笑！

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開始忙碌時，她連談戀愛都覺得麻煩，她連與朋友連繫都沒有時間，就連家人也很少見到她，於是，在她最忙碌的那段日子裡，他轉移了他的目標到另一個女人身上，她並不怪他愛上另一個人，她責怪的是他沒先坦誠告訴她。

「因為我感覺不到妳在乎，感覺不到妳需要我！當我說想結婚時，妳說妳不想再結婚，更不想生小孩！每次我想見妳，妳總推說忙！」他絕望地說著，而她已經不想再反駁些什麼了！

她需要工作，她也努力在工作上表現完美，對於愛，她不強求更不強留，愛情並不是她最優先的考量，她已經不年輕了，結婚更不是她最想要的結果。

面對他的控訴，她開始討厭起這樣不可愛的自己，因為這代表著她忘了該怎麼去愛，該如何去付出，她感受不到一絲絲愛情的味道，就好像一個廚師的舌頭嚐不出味道一樣可悲。

只是，如果愛是佔有，那麼，那樣的公式並不適用於她；每天見面就是愛的表現嗎？同居就能使對方擁有安全感嗎？她開始迷惘了！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或者，她需要的不是熱烈的愛，她要的是平淡如水的感情，那會是愛嗎？

「妳在日記裡從不曾提過我！我好像空氣一樣不存在也不重要！」他再度怒吼著參雜著淚水。

看著他在她面前落淚，她想著：你是為誰落淚呢？其實，這個男人錯了！對於她而言，空氣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卻是人活著最重要的元素，但是，他不知道，因為她從來不說出她內心裡最真實的感受，快樂悲傷她從不會說，日記裡也曾有他的影子，只是他看得太膚淺，沒有真正用心感受她！

「你想要的，我卻不能夠給你我全部，我能給的，卻又不是你想要擁有的，我們不適合……」音響傳出李聖傑的最近這首歌，時間是這樣剛好，於是，她紅了眼眶，卻說不出話。

「給我時間好好想想，我會給妳答案。」

「時間是多久？」

「一個星期。」

「那麼，從現在開始，我會當作你放棄了我。」

在他決定前，她會先放棄這樣的男人，這不該是場對她的審判，兩個人對於愛有著不同的定義與需求，怎麼能長久？她非常清楚明白這道理。

「不要放棄！」他抱著她，要她等他的答案，她只是搖頭，此時的她竟然連一滴淚都掉不下來，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過於冷血？

她太理智，理智到連怎麼落淚都不會了！她太擅長偽裝，偽裝著堅強藉以保護自己，她再也無法承受感情裡的那種心碎，她再也無法相信這世界有什麼是不會變的！

當男人在她面前落淚，那是種辛酸，和著淚水的那一句句對不起，聽來都像是雨水打在屋簷上的嘆息，她想起藤井樹在一本書裡說過的一句話：有時候，有些話是需要選擇說與不說的，就連「對不起」也一樣，因為愛情裡的對不起，只會增加自己的歉意，也增加對方的痛苦而已。這段話在此刻竟是那樣地貼切又適當！

她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來安慰此時的他，但是，她還是選擇安靜，靜靜地任由他去抉擇、混亂，她並沒有選擇的權利，也沒有想做任何決定的衝動，她讓時間來告訴她所有的答案。

「時間會給我們一個公平的結果，如果你不能等待，或是不想等待，隨時都能轉身離開，這是你該得到的自由！」她淡淡地對他說，沒有誰對誰該負責，他也沒義務該對她負責的！

在這段旅程裡，我們都該學著對自己誠實，而不是對誰誠實……。

「至少我對妳誠實，我並沒有騙妳！」他這樣告訴她，其實她知道，只是他說出口時間的早晚而已，那都能算是種誠實。

她曾經用樹來形容他，她也曾用空氣來比喻他，只是，當樹不再是樹，空氣也不再是空氣時，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像什麼了！

這不是是非題，更不是選擇題，在愛情的試卷上，只有問答題，答案永遠不可考，未來，總不是我們能夠去預測的，如果，等不到時間回答的那一天男人就離開了，那麼對她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她今晚能再度好眠，因為，時間能夠給她最實在的正確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