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空間

那女孩對我說。
作者／安妮辛


他說：「我喜歡一個女孩八年了。」

年輕時，我們只要快樂，很少切實去想過未來的問題，也因為年輕，所以有衝動去實現自己的夢想，我想至少，那時候他很高興自己有一個確定的目標，只是他也許沒想到，勇於追求目標，是有可能會失去已經擁有的東西。

一段愛情，會經歷的不外乎是熱戀，適應，再或許平淡，有時候兩個人的分開不是不好，而可能造成的另一種發展，也是我們所期待的。

你或許聽過身份懸殊的愛情，聽過貧富懸差的愛情，有人不一定能堅持身邊的唯一，有人容易被外在誘惑影響，而他也只是其中一個小角色，但努力扮演得當。

「她說，我給不起她想要的未來。」

他感到抱歉的是，在一段戀情剛開始正有可能幸福的時候，他選擇了自己的夢想。

我想，好強心過剩的他，並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想法，他唯一想到的是作出成績，把結果展現給他們看，讓他們知道他的付出，要他們得到他的成果，只是他的不告而別，讓一個完整的空間破滅了。

「要不是因為她的這一番話，我也不一定能堅持下去。」

也許他不能給她優渥的未來，但現在的他是在努力著的，即使努力之後發現的結果不盡人意，但過程卻是豐盛甜美的，這也是他極力想保有，並努力維持。

工作的這幾年，他已經擁有一些成績，從一個不懂得表達的個體，演變成為豐富創意的萬花筒，我們吸收他的菁華，分享一切成就，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身份和希望。

「我只希望讓她看到。」

我看見他驕傲的說著，彷彿他只要與她分享這份榮耀，就能交代他的不告而別。

我們會因為愛，擁有不可思議的勇氣和力量，因為愛，我們更寬容更簡單愉悅，而為愛勇往直前的衝動，無論結果是什麼，沒去嘗試才會令人可惜。

但當他滿懷欣喜的飛去她身邊時，她早已和別人相戀。

「我親口向她證實，她說，我讓她等得太久。」

也許他的冷靜掩飾他該有的激動，但我彷彿見到兩種樣子的他，在我面前崩潰。
那女孩埋怨他的不告而別，也同樣埋怨自己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最終還是選擇了別人。

假如在愛情裡，面臨的考驗是時間，我們若沒有偶爾傳達令對方安心的消息，那種煎熬怎麼能想像？從生氣轉為擔心，從擔心轉為失望，那女孩抱歉自己沒能有深刻的愛面對這種考驗，彷彿在空間裡他也早已不存在。

「我恨過她。」

也許他現在能平靜的說，但我能想像當初的他有多麼痛苦。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紮根，支持自己的動力是什麼？是一句對方認為他無法供應自己未來的話，也許這是一句傷人刺骨的話，卻也能激勵一個人難能可貴的實力。

「被看不起是很生氣的，可是不被愛了才是最痛苦的。」

我相信成功的轉移情緒而產生的力量是很偉大的，而他也成功的把這股力量發揮在工作上，讓大家看見他在發光。

「其實我很好面子的，我不會讓別人發現我在難過。」

假如他哭了，我會假裝沒看見他哭，要是他大發脾氣，我會當作他在發洩自己過剩的精力，他築起一道隱形牆，也總有一天會自己開啟它。

痛苦會被自己反覆咀嚼，有時候反覆嚐遍了回憶的喜怒哀樂，還不一定能走出這個階段。

「我還是渴望談戀愛…」

其實他也會感到害怕，害怕自己負不起責任，也害怕自己對下一個人的愛不足百分百。

「不過，也沒有百分百的人，可是我會盡力做到讓自己、讓她滿意。」

八年的時間很長，但沒有任何一秒時間被他浪費掉，他說這樣的成長反而值得。

也許我們都曾遇過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也許因為某些不得已，兩個人沒辦法走在一起，也許這樣的結果會造就全新的自己，最後反而還能記得感謝對方，這何嘗不是個完美的結局？也許不是自己想要的結局，但把美好留在那個時刻，或許會對彼此更好呢？

「我以為她會說恨我，但她卻只有平靜的一句加油。」

對方的一句「我恨你」，有時不是最狠最令人難受的話，比起怒聲斥吼的詛咒，平靜的一聲祝福，才是令人最能接受的告別吧！

「遺憾也是很美好的。」

他已經追求到自己的夢想，也許失去已經擁有的，但他獲得的也更多，獲得的不是實質上的東西，而是豐富心靈，在往後都能拿來一一回味的過程和記憶。

在愛情裡，我們都不免有失去，但要懂得把失去的遺憾化為前進下一個希望的力量，才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