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瓶鯨魚
香蕉外黃內白,香蕉人通常形容某一種族群「American Born Chinese」,所謂ABC,早期並非稱讚辭;近年則是財富和能力象徵,通常對男性香蕉人有利。
香蕉花盛開的時候,像粉紅色小小太陽花,梅艷芳唱著「女人花」,盛開的女人,都是嬌豔的,只是緣份不停留,春風來又走,花開花謝終是空。
女性香蕉人,在感情上是一朵寂寞的花,不過某些香蕉人提早有體會,比如藝人孫國豪。
孫國豪在《康熙來了》說:「如果我現在要交女朋友,我會希望她和我一樣都有在國外求學或生活的經驗。」
因為談過幾次挫敗戀情,孫國豪在綜藝節目的告白語氣雖輕鬆,看得出來語重心長。好友艾娃,剛好坐在我身邊,和我一起喝紅酒看電視,瞬間拍案叫好,差點把紅酒灑出來。
艾娃今年34歲,單身,在電影公司當企劃。她不像孫國豪有個有錢的影星老爹,從小就被送去國外唸書;艾娃是畢業後,認認真真工作幾年存了一筆錢,28歲才跑去法國唸書,這兩年回台灣,算半只香蕉人。
艾娃不是什麼大美人,而一張娃娃臉、身材嬌小、打扮極懂品味、個性又開朗,在法國一直不乏男人追,遇到浪漫的法國男人,艾娃也動了心談了幾段小戀愛,最後總不了了之。
艾娃的結論是:「我痛恨和男人吵架的時候,還要思考法文文法,用中文罵他,他又聽不懂,好氣喔!知道嗎?吵架的時候,就是要用母語罵人才溜!一定要刺傷到對方,讓他知道我在說什麼……否則哪會痛快?」
我聽了哈哈大笑,那麼跟台灣的男人呢? 艾娃愣了一下,只是嘆氣,紅酒灌了好幾杯。
「我了解她的心情。」夜裡的酒吧,喬安娜說。
喬安娜29歲,在網路公司當主管,和孫國豪一樣從小被送去美國唸書,是典型香蕉人,五年前才回台灣工作。剛認識時,她的中文講得不太流利,這兩年越來越厲害,也常不小心在句子裡穿插成語。
喬安娜認為,在台灣要找男友是困難的,來自價值觀和勇氣。台灣男人只有兩種,一種自大,一種自卑。
自大男,即使表現很gentleman,心底卻把女人當作附屬品或花瓶。
自大男總是用錢、職業位階就以為女人可屈服,一點也不了解女性是獨立個體,甚至認為自己施捨了什麼。更過分的,有權勢的還自以為看得起妳,像前男友是個某大公司小開,某天要帶她回家見爸媽,男友不自覺說:「幸好妳是耶魯大學的。」喬安娜頓時火大,我們的愛情因為我是耶魯大學嗎?
自卑男,更糟。
自卑男若不是以更粗暴語氣說:「妳是耶魯大學又怎樣?」就是對她怯怯懦懦,連晚上要吃法國菜或四川菜,都沒主見,因為「妳是耶魯大學的,妳一定有想法。」離譜的還說:「妳在美國見識這麼多,我哪能比上妳。」
只不過是一頓晚餐決定、只不過是要租哪張DVD、只不過是一件生活小事,學歷和生活所在地,怎麼會有影響?這些男人是豬腦袋喔?
喬安娜渴望被愛、被了解,渴望對方真的愛她、願意認識真實的她。 艾娃也是。
茱莉亞蘿勃茲(Julia Roberts)和休葛蘭(Hugh Grant)演的電影《Notting Hill》,非常經典動人的台詞是:「我只是一個女孩,站在我喜歡的男孩面前,請求他愛我。」愛情就這麼簡單。
艾娃看這部電影時,在我旁邊座位放聲大哭。老實說,那瞬間,我還滿尷尬,戲院人這麼多,她的哭聲也太大了,哈哈。
這些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艾娃依然單身,偶爾和外國男人約約會,還是會抱怨:「為什麼吵架要思考文法?」還好,她最近思考的是英文文法,不是法文文法;喬安娜和孫國豪一樣,選擇了一個和她生活經驗相似的香蕉男交往,只是那個香蕉男的中文太差,這樣很難容入朋友生活,喬安娜只好免費當起男友的中文家教。
日久他鄉即故鄉,不是嗎?但,沒有人可以確認香蕉人的愛情故鄉在哪裡。哎喲,單身的我、沒有語言障礙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愛情故鄉。我想,香蕉花或蘋果花都不是主因,而是所謂戀愛,我們是否真的相知。
「我只是一個女孩,站在我喜歡的男孩面前,請求他愛我。」
梅艷芳到死,可能都不知道,而歌迷都忘不了她過世前穿著白紗站在紅磡舞台上唱著那首寂寞又令人心碎的情歌《女人花》。
花開不多時啊堪折直須折 女人如花花似夢 緣份不停留 像春風來又走 女人如花花似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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